左东霆早就应该想到,卢曼青不像是一个常泡酒吧的女孩子,昨夜他在酒吧见到她时就听她嘴里一直骂着什么容海风,毕云。这两个人到底是谁?
为了星期天晚上卢曼青能安全扮演自己的未婚妻,他临时决定跟着卢曼青回家,如果有必要,他要出手帮她,可千万不能让她真到了使用那把刀的地步。
于是他是带着手下快步跑楼梯下到一楼的电梯口等着卢曼青。
卢曼青也明白左东霆说要送她,绝对不单单是为她行方便,更多的是怕她跑了找不到。于是她没有理他,把手机紧紧扣在手里,错过他的身边往外走。
左东霆一步不放地跟在她的后面,到了门外,一辆豪华跑车已等候在那里了,并不是那辆被卢曼青吐得臭气熏天的车。
到了离家不远的一个转角处,卢曼青下了车,一个人往别墅走去。
别墅的大门紧关着,卢曼青拍了半天,有个保安伸出头来,看到是她像似见到鬼一样赶紧关上门跑进去。过了一会容妈打开了门:“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嘛,这不是你家,快滚开!!”
“我要找容海风,我要找他算账!”
毕云的头从门后伸出来:“找什么找?容海风是我老公,你不是想主动上来当小三的吧?”
“毕云,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把容海风给我叫出来,别在后面当缩减乌龟!”卢曼青早就看到毕云后面有两只脚就是容海风的。
“滚开,我老公没时间打理你这种不要脸的,老黑,关门!”砰,大门在卢曼青的眼前关上。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观察这边的左东霆看到,他把后面的助理叫过来低头吩咐几句。助理阿林说了声是,转身走了。
左东霆继续留在原地,看到卢曼青从旁边的树下拾起一块大鹅卵石,砰砰砰往门上砸去,一下,二下,三下,大门被她砸得一个坑一个坑的像是长了麻子的脸 。
终于大门再次打开,容妈的头又伸出来:“卢曼青,你个不要脸的,如果再不走我可放狗咬你啦!识相的快滚!”说着又要关门。
卢曼青急忙把一条腿伸进去:“慢着,我总要把我的行李箱拿出来吧?还有我的衣物和我自己的东西我要拿出来!”卢曼青觉得他们再不讲理,也不至于连自己的行李箱都不给。
没想到容妈还真是欺负人到了让人忍无可忍的程度了,她眼睛一瞪:
“你的衣服?早就被我送给收破烂的了,这里没有你的任何东西!滚!”大门关上。卢曼青看着上面《曼青园》三个大字,气得骂起来,“姓容的,你们欺人太甚,小心天打雷劈!你们全家都不得好使……”她再一次使劲砸起大门来。
不知道捶了多久,就在她要精疲力尽的时候,大门又打开,容妈走出来恶声恶气说:“姓卢的,把那半死的老东西给我带走,别死在我家脏了地下室。”
“奶奶……”卢曼青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往地下室跑去。上次来她没看到奶奶,还以为卢老夫人还一直住养老院呢。
卢曼青的妈妈司徒曼喜欢喝红酒,当初卢父卢文川设计地下室的时候,缘于对老婆的爱,特意设计了一个三百平米地下两层的地下室为卢曼青的妈妈存放红酒。谁想到,阴冷,不见光的地下室如今却成了年迈的卢老夫人的栖身之地。
卢曼青磕磕拌拌走到地下室,里面只有一个一尺多宽的窗口可以见到天日,她快步走到窗口前,借着外面的光这才看到挨着这面墙放着一只破旧的木板床,上面隐约一堆隆起的破棉絮发现阵阵咳嗽声。
卢曼青忍住悲伤,轻轻叫一声:“奶奶……”
破棉絮突然停止了哆嗦,苍老的咳声从里面响起来:“谁……谁啊?”
“奶奶,是我……我是青儿。”卢曼青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在棉絮上。
“青儿?你是青儿?”破棉絮下露出一个白发苍苍的头,三年不见,奶奶几乎老了十年,她颤擅微微从破棉絮里坐起来,把卢曼青的手拉过去,凑到光亮处:“你……真是青……青儿?”
卢曼青蹲下身子,近距离看着奶奶,她身上的衣服灰不灰,白不灰,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满脸的污迹,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澡了,身上散发出阵阵的臭气。
卢曼青顾不了许多,抱住奶奶,心疼地哭出来:“奶奶,我是青儿,我回来晚了,让你受苦了……”她抱住奶奶大声哭嚎起来。
“老黑,你们两个还在门口磨蹭什么?还不快点把那两个脏不拉叽的人给我扔出去……”毕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地下室,恶声恶气的一声吼,两个大汉一人扛起卢奶奶,一人扛起卢曼青一路小跑到了大门口,匆匆扔在路边的草地上,扬长而去,大门又无情地关上。
卢曼青被扔得七晕八素,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蹭到奶奶身边:“奶奶,你怎么样了?”
奶奶的头被撞到路边的牙石上破了一道血口子,鲜血直流。卢曼青慌张地抱起她的头,高声喊着:“有人吗?谁帮帮我……救人啊……”
“怎么回事?”左东霆刚才看到卢曼青进了曼青园,以为问题解决了。这会看到一老一小被推出来,才明白怎么回事。
卢曼青一看是左东霆,心里一阵感动:“你没走?”
卢奶奶的头部鲜血染红了白发,早已昏迷过去 。
卢曼青哭着说:“左东霆,我奶奶不会死吧?”
左东霆招呼手下,几个人一起抱起卢奶奶放进了车的后座,左东霆把一盒纸巾拿出来扔到卢曼青的身边,又安排手下人几句,这才开车去了医院。
医生看到是左东霆送来的伤者,尽管她身上臭得要命,还是毕恭毕敬的悉心为卢曼青奶奶进行缝合修补额头上的伤口。又开了一堆单子,左东霆帮着卢曼青跑来跑去,为奶奶验了血,拍了彩超,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还在医院的十楼开了间VIP病房,找护士帮卢奶奶洗了澡,换上了病号服。到了傍晚时分,奶奶终于醒了过来。
“青儿,你在嘛?”卢奶奶哆哆嗦嗦的拉着孙女儿的手,在卢曼青的头上脸上抚摸着,“青儿,真的是你吗?我老太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你盼了出来……就算是奶奶明天就……死了,也……也能闭上眼了……”卢奶奶的眼睛里流出来的泪带着血丝,她干枯的双手抚在孙女的脸上,卢曼青感觉到手是那样的粗糙。
卢曼青举起手在她的眼睛上晃了晃,这才发现,奶奶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
她抓住奶奶的手,大哭起来……
没过几分钟,奶奶在卢曼青的哭声中睡着了,原来医生在她的药液里加了安神成分。
左东霆上前来拉过她,低声在她耳边说:“走,出去聊聊。”
卢曼青被他拉出了门,左东霆并没有放开手的意思。一直把她拉到走廊的尽头没人处,“你不要赶我走,如果你求求我,也许我会帮你夺回一切!”
左东霆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说这么一句话,刚才属下已把卢曼青的调查资料交给了他,他只看了几行,就差点骂那个容海风的娘!他忽然有点心疼这个小女人。
卢曼青甩开他:“左东霆,谢谢你送我奶奶来医院,这里没什么事了,请回去休息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解决,就不麻烦你了!”
“哼,如果你有能力解决,就不会被从自己的家里被轰出来了。你跟我一起走,好像你更需要休息。”左东霆说。
卢曼青真的很累,恨不得找一个床睡上一大觉,可是奶奶还在打点滴,奶奶可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只能陪在这里,哪有精神搭理左东霆。
她无力地对左东霆摆了摆手:“求你让我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我真的没有力气跟你说着玩。”卢曼青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靠在那里。
左东霆看着手里的材料说:“松林路8号,曼青园,是STM公司董事长司徒曼的第一座私人别墅,半年前,司徒曼与丈夫去欧洲旅游后突然失联,结果曼青园被STM公司的董事长秘书容海风霸占。还有你,卢曼青,N国医科大学临床专业,今年进入实习阶段。你于三天前从N国乘南航国际航班回到D城,结果发现自己的家被别人占住了。我说得对吗?”
卢曼青猛然睁开眼睛,从昨晚到现在,她第一次看到左东霆的脸这么严肃。
“左东霆,你调查我?就算这都是事实,那也是我卢曼青的事,与你无关,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奶奶,请回吧。”卢曼青心里虽然很震惊,但是表情还是淡淡地说。
“卢曼青,你这事我管定了。”
说罢,左东霆一招手,带着属下走了。
夜里,卢曼青太累了就歪在奶奶对面的空床上睡着了,可能就那么几个小时,卢曼青又梦见了半年前那一慕。
父母失联后,母亲的秘书容海风打电话说了她父母发生的事,并说一切有他呢。卢曼青当时就要回来,可是容海风说回来也于事无补,她又帮不上什么忙,现在只有等着F国和中国的警察已开展了联合调查,就让卢曼青好好把大学读好,静候消息。
从那天起,容海风一天到晚无数个微信嘘寒问暖,还说三年前他来看他母亲容妈时就见到了卢曼青,一下就喜欢上了她。自从她父母失联后,他已开始帮助公司的董事会管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儿,可是因为名不下言不顺被人不理解,大家都不服他管。
接下来,足足有四个多月的时间里,两个人用微信,视频天天聊,结果有一天容海风竟然出现在N国卢曼青的校园门口。
卢曼青扑到他的怀里问:“你怎么来了?”